说真的,有时候写作这事儿,真能把人逼疯。
尤其是写小说。

你脑子里可能有一个恢弘到能拍三部曲的故事框架,角色小传写了满满几大页,可真坐到电脑前,面对那个永远在闪烁、仿佛在嘲笑你的光标,手指头就跟僵住了一样。一个字都敲不出来。那感觉,就像喉咙里卡着一整个宇宙,却只能发出“呃”的一声。
这就是灵感枯竭,或者说,是执行层面的巨大阻力。我们把它叫做“卡文”。一个让无数写作者深夜抱头,怀疑人生的恶魔。
我曾经以为,所谓的灵感,就该是那种在某个午后,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键盘上,然后十指翻飞,文思泉涌,一气呵成——电影里都这么演的,不是吗?现实呢?现实是我对着一杯放到冰凉的美式咖啡,为一个角色的名字、一座城市的名字、甚至一把剑的名字,能纠结掉一整个下午。
然后,AI 辅助写作工具,就这么闯进了我的世界。
一开始,我是拒绝的。非常,非常拒绝。
这不就是作弊吗?这不就是让一堆冰冷的代码来侵染我神圣的创作领域吗?写出来的东西,还有灵魂吗?我脑子里充满了这种老派文人的酸腐质问。直到有一天,我的一个项目,一个奇幻小说的世界观设定,彻底卡住了。我需要为一个古老的精灵种族设计一套独特的社会体系、信仰和节日习俗。我翻遍了各种神话资料,脑子成了一锅浆糊,写出来的东西干巴巴的,充满了二手资料的拼接感。
死马当活马医吧。我在那个对话框里,用一种近乎挑衅的语气,输入了我的要求。
接下来发生的事情,说实话,颠覆了我的认知。
AI 没有直接“写”一个设定给我。它像一个学识渊博但毫无感情的图书管理员,哗啦啦在我面前铺开了无数种可能性。它基于我给出的“热爱自然、崇尚星辰、社会结构类似蜂群”等几个关键词,衍生出了十几种不同的节日构想,每一种都附带了节日的起源传说、庆祝方式和特殊食物。它甚至给我设计了好几种符合精灵美学的建筑风格,从树冠之上的水晶尖塔到与山脉融为一体的洞穴城市,还配上了似是而非的哲学解释。
那一刻,我懂了。
我不是在让它替我写作。我是在用一个超级大脑,给我做灵感的定向爆破。它扔出来的那些东西,百分之九十可能都是平庸或者不合我心意的废料,但只要那百分之十,哪怕只有百分之一,能像一颗火星子一样,点燃我脑子里那堆湿透了的柴火——那就值了。
从那天起,我开始把 AI 当成我写作工具箱里的一把瑞士军刀。一把功能多到离谱,但需要你自己去琢磨怎么用的刀。
首先,它是世界观构建的超级加速器。
写过幻想类小说的都懂,世界观构建是多么迷人又多么折磨人的过程。你要创造一个世界,它的物理规则、历史沿革、种族文化、势力分布……这工作量,堪比一个人的考古队。而AI,它就是一个不会疲倦、知识储备近乎无限的实习生。
我想给我的赛博朋克城市“夜之城”增加一些底层街区的细节?简单。我给它几个指令:“融合了东方庙宇和全息广告牌的建筑风格”“帮我想一些充满黑话的街头帮派名称”“设计几种听起来很酷的非法义体改造”,几秒钟之内,它就能给我一长串列表。什么“数据幽灵”“铬合金僧侣”“霓虹之手”,这些名字和设定可能很俗套,但它们就像一堆乐高积木,我可以随意挑选、拆解、重组成我想要的样子。我不再需要从零开始,而是站在一个“点子库”上进行二次创作。这极大地解放了我的精力,让我能更专注于核心的故事线和人物。
其次,它是剧情推演的“陪练”。
写到一半,发现情节走进死胡同了?主角的行为动机不够充分?反派的计划有明显的逻辑漏洞?这种事儿太常见了。以前,我可能会去论坛发帖求助,或者找朋友聊,但别人的思路未必能跟我的故事同频。
现在,我有了新的“陪练”。我会把我的困境原原本本告诉 AI:“我的主角是个侦探,他发现凶手是自己的亲弟弟,但他必须在24小时内结案,否则会有更多人遇害。他现在该怎么办?给我五个完全不同方向的可能性。”
AI 可能会给出一些很扯淡的建议,比如让主角黑化。但也可能会提出一些我从未设想过的角度,比如“伪造证据嫁祸给一个已经死亡的罪犯,内心备受煎熬”或者“利用一个法律漏洞,在揭露真相的同时让弟弟获得一线生机”。它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编剧,冷静地分析所有可能性。这种剧情推演的过程,不是它在帮我做决定,而是它在强迫我,从更多的维度去审视我的故事,最终由我,人类作者本人,做出那个最艰难、也最精彩的选择。
还有,它在角色塑造和场景描写上,是个不知疲倦的“灵感触发器”。
我们总会陷入语言的舒适区。写夕阳,就是“火烧云”“落日熔金”;写悲伤,就是“泪如雨下”。AI 能帮你打破这种惯性。
我试过输入:“帮我用一种‘通感’的方式,描写一个盲人第一次‘听见’雪落下的声音。”它给我的回复里,有“像无数柔软的叹息在亲吻大地”“像时间被碾碎成最细腻的粉末”“空气里充满了白色、冰冷而宁静的味道”。这些句子我不会照搬,但它们瞬间打开了我的感官。原来,还可以这么写!
同样,在角色塑造上,我需要一个配角,是个愤世嫉俗的老程序员。我让他给我生成一段这个角色的“口头禅”或者“对行业的吐槽”。它生成的那些充满术语和比喻的抱怨,让我立刻就抓住了这个人物的“魂”。他不再是一个扁平的标签,而是一个活生生的、对着用bug写的代码翻白眼的家伙。
说了这么多,是不是觉得 AI 写作已经无所不能了?
恰恰相反。
它有巨大的缺陷。它没有真正的“品味”,没有真正的“情感”,更没有“灵魂”。它生成的文字,尤其是大段的叙事,常常会陷入一种“正确的废话”陷阱,流畅、标准,但就是平淡如水,毫无个性。它会犯常识性错误,会胡说八道。
所以,使用 AI 辅助写作,关键不在于“让它写”,而在于“怎么用它”。人类作者的核心价值,在 AI 时代,不但没有被削弱,反而被前所未有地凸显出来了。
我们的价值,在于“提问”的能力,在于从一堆素材中“筛选”和“整合”的审美,在于赋予故事“情感内核”和“独特价值观”的创造力。AI 可以提供一万种杀人的方法,但只有你能决定,主角扣下扳机那一刻的眼神,以及他之后将背负的沉重命运。AI 可以描绘一千种世界末日的景象,但只有你能写出,在废墟之上,两个人分食最后一块面包时闪烁的人性光辉。
AI 是引擎,是算力,是工具。而我们,是那个手握方向盘的驾驶员,是那个决定目的地和沿途风景的船长。
现在,我再也不会因为一个破名字而卡住一下午了。我会把这些繁琐的、消耗性的工作,大胆地“外包”给我的 AI 助手。然后,把省下来的、最宝贵的精力,投入到真正核心的创作中去——去打磨人物的弧光,去设计震撼人心的情节转折,去构建那个独一无二、只属于我的故事宇宙。
那个闪烁的光标,如今在我看来,不再是嘲笑,而是一种邀请。
来吧,一起创造点什么。我们有的是点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