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，那几个字眼儿，不知道从哪儿就冒出来了——ai 写作。一开始听，觉得挺玄乎的。科幻片里的东西吧？离着远着呢。结果呢，没多久，就像雨后的蘑菇一样，噌噌地就冒出来了，而且还长在了在线这片土壤上。智能的，据说。能帮你写。随时随地。
“随时随地创作？” 你听听，这几个字连在一起，是不是有点儿颠覆？以前写东西，你得有个地儿，得有那个“状态”，得有杯咖啡或者茶，得把手机调静音，得跟全世界暂时失联一会儿。那是个仪式，是个过程，有时候甚至是种修行。可现在呢？坐在公交车上，等红灯的时候，午休在公园长椅上发呆的时候，甚至……坐在马桶上？只要有个屏幕，能上网，据说，你就能“创作”了。
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？我好奇，也有点儿犯嘀咕。点进去瞧了瞧，输入几个关键词，或者抛出一个大概的念头，然后呢？然后就像变魔术一样，文字就冒出来了。一段一段，一页一页。快得吓人。刷刷刷，屏幕就被填满了。那些之前让你绞尽脑汁、抓耳挠腮、恨不得撞墙的空白，就那么被轻而易举地覆盖了。
说实话，第一次见识的时候，心里是挺复杂的。有点儿震撼，“哇，还能这样？” 也有点儿失落，“那我以前熬的那些夜，掉的那些头发，受的那些煎熬，算啥？” 好像有人告诉你，你辛辛苦苦挖了一条隧道，结果人家坐着飞机就过去了。
那文字，看着呢，工工整整，逻辑也挺顺溜的。写个产品描述，写个新闻通稿，写个格式化的邮件，甚至写点儿通用性强的小文章，好像都像模像样的。用词可能有点儿“标准”，句式可能有点儿“教科书”，但效率那个高啊，真是没得说。对于那些有大量文字需求但又不追求独特风格的活儿，这简直就是个救星。比如做自媒体的，每天要发好几条内容，选题、构思、下笔，哪个不费劲？现在有了这ai 写作工具，啪，框架出来了，内容填补好了，甚至标题都给你想好了。随时随地，点点鼠标，敲敲键盘，一篇东西就“生成”了。
但话说回来，这智能写出来的东西，真有“魂”吗？有那种只有人才有的，带着偏见、带着爱恨、带着没来由的伤感或者突如其来的顿悟的东西吗？一篇好的文字，有时候不是因为它结构多严谨，用词多华丽，而是因为它里面藏着一个人啊。藏着Ta 的经历，Ta 的感受，Ta 的体温。那些文字，是Ta 的血肉长出来的。ai 写作，它有血肉吗？
我试着让它写写关于某个老物件的记忆，那种只有我们家才有的、带着岁月磨损和特殊气味的物件。它写得很流畅，能把老物件的年代、材质、功能说得清清楚楚。但是，我奶奶摸着它时指尖的温度呢？我小时候藏在里面的小纸条呢？那些不值一提但对我来说重于千金的细节，它捕捉不到。它能分析数据，能学习语言模式，但它没办法“感受”。
所以，也许这玩意儿，它是智能的，它是在线的，它让你随时随地都能“创作”，但它做的更多是“生产”。它是个极度高效的语言处理机器。你给它指令，它按照海量数据的逻辑给你组装文字。它能写出符合“正确”范式的文章，能模仿各种风格的“皮”，但它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忽然想写某个东西，它不知道你写下某个句子时，心里是酸是甜是苦是辣。那种在字里行间流淌的，只有同类才能意会的东西，它给不了。
这让我想起了以前。那时候写东西，慢，真慢。一个词，一个词地抠。一个句子，一个句子地磨。有时候为了一个比喻，能想半天。写出来，自己读着都觉得糙，觉得笨。但那种笨拙里，藏着真实。藏着不完美，但独一无二的你。现在有了ai 写作，是快了。是方便了。随时随地，灵感来了或者没来，都能“整”点儿东西出来。这很好，非常实用，尤其在这个什么都讲效率、讲产出的时代。
可是，会不会有一天，我们都习惯了这种“生产”，而忘了那种“孕育”？忘了那种字斟句酌的快乐，那种灵光乍现的惊喜，那种把心掏出来晒晒太阳的勇敢？当一切都变得触手可及，随时随地都能被一个智能工具代劳，我们自己的那份“创作”的冲动，那份独特的表达欲望，会不会慢慢枯萎？
当然，这也不是要否定这玩意儿。它肯定有它的价值。是个好用的工具，能解放我们去做更需要“人味儿”的事情。比如构思更宏大的蓝图，比如去体验生活本身，去感受那些ai暂时还感受不到的东西。那些东西，才是真正的创作的源泉。
所以，看着屏幕上那一行行ai“写”出来的字，心里有点儿复杂。便利是真便利，效率是真高。在线，智能，随时随地，这些词听起来太诱人了。但总觉得，少了点什么。少了点儿人味儿，少了点儿泥土气，少了点儿只有犯傻的、会疼的、会笑的我们自己，才能写出来的那种，有点儿歪扭，但却真实的印记。
也许未来，人和ai会找到一个更好的合作方式？ai负责框架，负责基础信息，负责那些枯燥重复的工作，而人呢，把自己的灵魂往里头填。把那些只有你才有的，怪怪的，笨笨的，但闪着光的念头和感受，揉进去。那样，出来的东西，可能才算得上是，真正的，带着这个时代印记的，属于我们的创作吧。
反正现在，面对这个屏幕，我知道我还可以选择。选择让一个智能的机器帮我快速填充，或者，选择继续坐在这里，像个老派的手艺人一样，一个字一个字地，从我自己的井里，打水。打出来的水，可能不多，可能有点儿浑，但那是我自己的。是我随时随地都能感受到的，真实的存在。
